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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雪山前奏[人設·七月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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懲罰完成了?

庫洛洛側臉轉向身邊的男女,黑色的眸中神情難辨,他笑,“我記得剛才七月是在玩具熊臉上砸了一拳。所以你們的懲罰是不是還要繼續呢?”

“餵,混蛋,差不多就可以了吧!”七月憤憤的從西索身上跳下來擠坐在兩個男人之間。她朝庫洛洛惡狠狠的瞪眼,這個強盜不折騰她就不高興是吧,已經白白讓西索占了那麽多便宜了,居然還想看她再被揍一拳!簡直是人性泯滅的典範!

七月擡著下巴沖庫洛洛挑眉瞪眼,斥責的言辭幾乎全部寫在臉上。庫洛洛盯著她看,這女人心裏的說辭他幾乎都能猜個遍,無非就是狠狠將他數落了幾個來回。

聳聳肩,庫洛洛選擇無視七月。

左手攤開,一本盜賊的極義出現在掌心。在卡裏亞的幾個月,身為強盜頭子他並沒有完全閑著,偷了幾個能力,但大都很雞肋。

在這之中有一頁特質系能力,能將所有接觸到的固體物質轉化成淡水,轉換時間為十五分鐘。能力的原有者是個徒步旅行愛好者,曾無數次穿越各大沙漠。庫洛洛起初是冀望能得到一個可以與七月相抗衡的能力,然而真正到手後,卻發現完全不實用。或者說,他竟從沒有萌生過要使用這個能力的念頭。

於庫洛洛而言,當初選擇卡裏亞只是來旅行,好拋開他作為旅團頭子,不得不理智對待一切的那重身份。七月的出現在他預期之外,她與和他共同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夥伴太過相似,尤其是那雙琥珀色的眼睛,更是如出一轍的相像。簡直就像是同一雙眼睛。

也許從一開始,庫洛洛就並沒有將七月當作他的收藏品。但於他而言七月究竟算什麽?誰又知道呢。這個肆意任性又強大的男人,誰能猜得透他,也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,當初是為什麽要將七月留在身邊。

從卡裏亞到羅貝斯雪山的行程是五天。

第一次坐飛艇,七月花了一個上午在飛艇裏上竄下跳到處參觀,將小市民逛大世界的娛樂精神發揚到了某種極致。只可惜庫洛洛不愛搭理她,不過好在有魔術師先生作陪參觀,還陪她玩了一下午的搭紙牌。

擠坐在兩個男人中間,七月覺得其實西索人還不錯。她側過臉懶懶的打量西索,又偷偷用餘光掃了一眼庫洛洛。雖然有點瘋狂有點變態,但西索比庫洛洛好相處多了,和他呆在一起的時候七月覺得很輕松,而不像和庫洛洛獨處時,偶爾會很壓抑。

“怎麽?”註意到七月的目光,庫洛洛擡眼看她。

“沒什麽。”三個人擠一張沙發,七月不明白庫洛洛到底是怎麽想的。

其實剛上飛艇的時候七月是坐在庫洛洛身邊的,她故意暗示他說,我從來沒坐過飛艇,想到處去走走。結果那男人只是掃了她一眼,然後支著頭示意她隨便逛。

七月並不需要一個上午的時間來參觀這架不大的飛艇,但她就是有些生氣,不想回去看見那個強盜。他對她呼之即來揮之即去,態度也總是忽冷忽熱,他難道不是仗著自己在這個世界只有他這一個可以說話的人嗎?所以再回到休息室的時候,七月坐在了西索身邊。那時七月一直盯著庫洛洛看,而那強盜卻連頭都沒擡一下。

她蜷在沙發上悶悶的望著窗外發呆,西索看她無聊就說搭紙牌解悶。七月才剛玩得有些興致,就看見庫洛洛的目光離開書頁,冰冷而不屑的落在她身上,仿佛是在嘲笑她永遠停留在兩層的紙牌,嘲笑她那總是被西索一吹就倒的可憐樓層。

七月真的很頭痛,強盜大爺他一臉不屑於加入游戲的表情,又一臉被他們冷落的不爽,她不知該如何取悅這個任性的男人。好,那麽她放下架子邀請強盜大爺一起加入,但庫洛洛仍舊堅持擺一張臭臉給她看。七月不明白自己哪裏得罪了他。

用手肘捅了捅西索,七月示意他往旁邊坐,沙發明明很長,沒必要擠在一起感受庫洛洛的低氣壓。

西索也不多說什麽,只瞇起眼笑著往旁邊挪開一段距離。七月皺著眉頭最後看了庫洛洛一眼,終於移開了與強盜相交的視線。她背對著庫洛洛盤腿蜷上沙發,挪到了西索身邊,“還有什麽可以玩嗎?”

“抽鬼牌~~~?”

“我不會。”

“嗯哼哼~很簡單哦~~~?我可以教你~”

“呵呵,好啊~餵,變態西索,別舔撲克~你惡心不惡心啊……”

“嗯哼哼哼~~?”

從庫洛洛的角度看過去,只能看見七月套上皮衣的黑色背影。短款的皮衣外套下露出她套了白色小背心的纖細腰肢,西索風騷的擺弄撲克,七月就哈哈笑得東倒西歪。

那女人紅色的長發紮成一束,垂在頸側松松的散在肩頭。每次一輪到西索抽牌,七月就一邊笑著一邊將牌舉高阻止他偷看,她向後仰著腰,手裏還像模像樣的將牌反覆調換。

抽牌的時候七月和西索總會對視很久,仿佛要將對方的心思都讀透,但每次對視得太久,七月往往都會忍不住先笑起來。偶爾她會踹西索一腳催他快抽牌,或者會擡手擋住西索要抽牌的架勢,和他打鬧一陣再轉過身飛快的將手裏的牌調換數次,再信心滿滿的轉回去在西索眼皮底下一一撚開。

每次西索將要抽走鬼牌,庫洛洛都能瞥見七月偷偷上揚的嘴角,笑得極壞。她沈浸在簡單的游戲裏,快樂的像個小孩,簡直都丟掉了自己作為騙子的那重身份。

有一局西索手上僅剩一張牌,七月卻還有兩張。庫洛洛甚至看見當西索摸到其中一張非鬼牌時,七月緊緊的拽著牌不肯放手,指尖都躥出了三兩火星。西索被她逗得哼哼唧唧的大笑,前俯後仰毫無形象,最後故意放水抽走了鬼牌,七月就一邊罵他變態一邊又將鬼牌抽了回來。她對西索說我不需要你放水,但庫洛洛卻看見七月高興的瞇起眼笑了半天。

一個無聊到極致的游戲,竟能讓她玩得這般高興。

他和她在一起的半年,都不曾見她這樣開懷。

飛艇座艙的這一角擺了兩張長條沙發。此刻一張空無一人,一張座無虛席。

一個黑發男人靠窗而坐,手裏的書已經許久未翻頁。同一張沙發上,與這位強盜頭子相隔不遠的距離,兩顆火紅色的腦袋湊在一起打鬧玩樂。

三人恍若兩世界。

九點。

七月終於玩夠了抽鬼牌,她揚手將西索的貼身武器撒了一桌,然後從沙發上站起來伸胳膊踢腿活動筋骨。

和西索玩抽鬼牌讓七月想起小時候陪夏日玩猜硬幣的時光,那時候她們的物資很匱乏,僅僅是這樣簡單的游戲就能讓姐妹倆開心的玩上一整個下午。

“嗯~~我有點餓了,你想吃什麽?”七月將落在頸間的發尾拉出皮衣領口理順。早上逛飛艇的時候西索帶她參觀過廚房,這架飛艇無人駕駛,由電腦自動操控航線。實在是非常先進的科技。

七月站在西索面前,卻偷偷在看庫洛洛。那強盜依舊垂著頭翻閱他那本隨時隨地都會出現的血手印封皮書,沒有絲毫要理會她的意思,七月便收回目光等待西索的答案。

沒來由的,一晚上堆砌出來的好心情,只因為那沒有回應的一眼,突然就變了味。有些酸澀。

七月的那些小動作自然逃不過西索的眼睛。他指尖翻飛著撲克,輕輕一抖撲克出現,再稍微搖晃撲克變色,“嗯哼~~?不問問團長要吃什麽嗎?~~~”

“放心,他餓不死。”不等西索話音落下,七月就轉身走出了座艙。她才不要知道那個強盜想吃什麽!她又不是他的保姆!餓死他最好!

轉進廚房。七月翻翻找找,不知是不是心情所致,所有食材都變得不合口味。

回想這半年和庫洛洛一起的生活,其實七月很感激這個男人。雖然他利用她的弱點,費盡心思套出她的秘密,但如果當時庫洛洛沒有出現,七月不敢想象現在的自己會是怎樣。

也許……不,一定還會是一個人。

冬天的時候一個人躺在壁爐前的羊毛地毯上聽藍調幽幽哼唱,夏天的時候一個人窩在窗前開著冷空調看翻滾的海浪。一定還掙紮在這個世界是否真實的疑問中。每天都在找回家的路,每天都找不到回家的路。如果沒有這個男人,她一定不能像剛才那樣安心的開懷大笑。因為有他的存在,兩個世界的荒謬言論也變得真實,跨越平行世界的通道也成為可以觸碰的道路。

七月記得自己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,每天晚上她都睡在客廳的羊毛地毯上。爐火燒整晚,別墅日夜通亮,她卻還是夜夜噩夢。

那段時間七月總是夢見小時候的自己,凍得蜷縮在別人家的屋檐下,聽屋裏傳出聲聲軟語,她卻只有自己抱著自己。

夢裏她光著腳頭發散亂,跌跌撞撞的徘徊在血雨腥風的修羅場上。日覆一日。流彈劃破面頰,刀劍相碰近在耳邊。她一具一具翻找屍體。不是找食物,而是在找她的妹妹。夏日。夏日。她蓬頭垢面,沾血的雙手翻開每一具猙獰可怖的屍體。不是,不是,哪裏都沒有。哪裏都不見她的妹妹。七月看見那時年幼的自己,琥珀色的瞳孔靜如死水,有溫熱濕潤的眼淚流出,卻麻木得做不出哭泣的表情。

她就這樣不停在夢裏翻找著,然後在陽光照面時睜眼醒來,盯著天花板發一會兒呆,再起身,刷牙,洗臉,吃飯,偷竊,尋找回家的線索。像一具沒有感情的行屍走肉。

那時七月曾萌生過一種好笑的想法,那就是其實她已經死了,死在了那場海難裏。這個四季無冬的世界,也許就是所謂的天堂。

一切在她眼裏都不真實,連她自己都不真實,自然就不會在意周遭的一切。

直到那一天庫洛洛出現在她面前。

他伸手攔住她的去路,問她的名字,闖進她家。他像強盜一般橫行霸道的闖進她的世界,哦不,他原本就是強盜。

那黑發黑眸的男人氣息危險,讓七月覺得隨時都會在他手中喪命。這種懸在半空走鋼絲的危險感讓這個世界在七月眼裏變得真實。她會死。還會在意這個男人。

隔在兩個世界間的薄紗輕輕一捅就破了,只因他的到來。

也許在某種程度上庫洛洛是七月的災難。她偶爾會恨他利用自己,偶爾也氣他態度冷漠,七月有時甚至覺得,她就像庫洛洛手裏的某樣藏品,一旦這個男人玩膩了,得到了他想要了解的一切,就會毫無留戀的將她丟棄。

但更多時候,七月並不責怪這個男人,因為他曾給她帶來希望。

座艙裏,庫洛洛合上盜賊極義。

男人一手靠著沙發扶手撐在下顎,嘴角勾勒出似有若無的弧度,他微側臉向西索,正對上小醜別有深意的目光。

西索狹長的鳳眸瞇起,一張紙牌夾在指尖貼著薄唇,“很有趣的女人哦~~~?一點也不悶呢~~”

“那不是很好。”

“團長~~?你是想要她的眼睛嗎~~~嗯哼哼~確實很漂亮哦~?”

庫洛洛輕笑,不置可否,“你認為呢。”

“挖出來當收藏品似乎更符合你的風格~~~?只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送給你呢~~~?”

西索詭異的笑聲響罷,四下倏然靜默無聲,殺氣隱約浮動。庫洛洛沒說話,西索也停了笑,只一刻,走廊盡頭一步一步踏響馬丁靴著地的重音。

七月回來了。

宣告兩個男人的談話終止。

紅發黑衣的女人坐回庫洛洛和西索之間,隨意將餐盤擱在面前的茶幾上,便懶懶的開口,“我想不到要做什麽吃的,你們就湊合著吃點面算了。”

挑挑眉毛,七月示意西索端走一碗,垂眼猶豫了一下,她又端起另一碗面坐到庫洛洛身邊,“喏。給你的。”

“呵。”庫洛洛看著七月賭氣一般的臉輕笑出聲,“這次也加辣了嗎?”

“你吃就知道了。”直到強盜接過她手中的碗,七月才捧著自己那碗面窩到庫洛洛身邊。她塞了滿嘴的食物吐字含糊不清,霧白色的熱氣裊裊,一時間有些迷了雙眼。

to be continued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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